西泠

【黄喻】Carry you.（人鱼/心情好就写长）

紧贴着窗的桌上铺开了一卷地图，暗灰格子的窗帘被海风一下又一下的撩动，坐在窗前仿佛能感觉到海浪的动作。傍晚的空气中混进一丝不易察觉的紧迫。
海鸟掠过玫瑰色的天空，低垂的翅尖吻上黑色的海面。
黄少天啃了两口面包，伸手去拧亮桌上的台灯，又靠着椅背继续翻动手里的书，面包屑掉进书页之间，他才拎起书抖一抖，再放回腿上。
明黄色的灯光下，地图上打的几个红圈异常显眼。这是一副比较详细的海域图，附近一片海域中的各处岛屿无一遗漏，清晰的标注了上去。大部分的红圈都打上了叉，力度稍大，有几处纸都被戳破了一点。
地图的边角又被风扯动了一下，面上的签字笔被掀到了桌沿。黄少天把笔推回去，划了划桌面，桌上的金属书签就落进了书里。
远处传来机器沉重的轰响声，触礁的巨大轮船倾斜了一个明显的角度，黑色的阴影正在海面上不断扩大。
黄少天隐约觉得不对，扔下书站了起来。
那片阴影从海平面的方向朝岸边漫过来，翻涌着拍碎在礁石上，将眼前的水面变成黏稠的黑色。
是石油！
黄少天转身跑出了房子，喘着气站在岸边张望，已经有不少海鸟浸在了油层里，翅膀沾着污黑的液体，明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惊恐和悲伤。
眼前的场景仿佛瞬间凝固成一幅油画，世界在无声中发出尖锐的喊叫。黄少天半天没回过神，这时才仿佛想起了什么，朝停放船的方向跑了过去。
“噗”
他的身后翻出一片水花。
一张脸从没被石油覆盖的海面下浮了出来，他扭头看到还在靠近的油层，立刻伸出手在最近的石上一撑，勉强爬了上去，水中的半截鱼尾也暴露在了空气里，湖蓝的鳞片仍然沾上了污迹。
黄少天站在远处看着他。
他也看了看黄少天，嘴唇微微动了动，没能成功发出声音。
但是黄少天认出了那个口型。
“少天。”
他有些艰难的又试了一次，维持着不经意间勾出的笑容。
黄少天飞奔过去，牢牢的抓住他的手，将他小心的抱了下来。
“没事……吓坏了吧！没想到你这回游这么快啊，我还想开船去找你呢！”黄少天摸摸他的脸，把湿透的刘海拨到一边，“早点出不来就没事了！我看看，没沾到太多，晚一会就说不准了，你看多危险！”
对方动了动尾巴，有点惋惜的看着鳞片，这时候听到黄少天的话，摇了摇头，说：“不行。”
“不行不行不行不行，你就喜欢这句是不是？喊我名字都没说这两个字顺口，你是不是逼我改名？”黄少天扳过他的脸，“我生气了啊，喻文州！”
“这也不能怪我呀！在水里太久不用说话了。”他弯起两眼解释着，往后略退了退，感觉到对方没有松手的意思，只好凑上去碰了碰他的嘴唇。
黄少天满意的舔舔嘴唇，尝到一片淡淡的海腥味。
“这回跟不跟我走？”黄少天大咧咧的往沙滩上一坐，“再说不行，我可把你埋这儿不管你了啊！”
“你不会的，”喻文州朝他笑了笑，“我跟你走。”
“听话一点保证没坏处嘛！”黄少天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，“我肯定会帮你洗干净的，别盯着你的尾巴看了，多看看我行不行行不行？”
“挺难洗吧？”
黄少天瞟了他一眼：“所以一会配合一点，这一不小心刮掉两片鳞片，你能忍我还心疼呢……”
浪花卷着黑色的泡沫，拍碎在沙滩上。
“好。”他微笑着点点头。